李毅刚赤子之心弘毅刚强

二〇四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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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刚

赤子之心弘毅刚强

」

人物介绍

李毅刚，主任医师，教授，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医院心血管内科主任，上海交通大学心律失常治疗中心主任。年获得德国歌德大学(J.W.GoetheUniversity)博士学位。

上海市医学会心血管分会副主任委员兼心电生理和起搏学组组长。中华医学会心电生理和起搏分会常委。上海市生物医学工程学会起搏与电生理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医疗保健国际交流促进会心律与心电分会副主任委员。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心律失常中心客座教授。美国心脏病学会委员(FACC)。美国心脏节律学会委员(FHRS)。欧洲心脏病学会委员(FESC)。中国射频消融治疗快速性心律失常技术的最早掌握和推广人之一。至今已应用此方法成功治疗了余例快速性心律失常患者。曾经帮助过中国和德国30医院建立了此治疗技术。医院培养出多名电生理专家，已工作在美国、德国及其它欧洲国家。曾在德国歌德大学(J.W.GoetheUniversity)医学院以正式心血管内科医师、主治医师的身份工作过九年，同时参与过5项心血管领域国际性临床试验和多项基础研究工作。独立完成万余例心脏介入手术，包括消融术（治疗快速性心律失常），冠状动脉介入术（治疗各种复杂、高危冠状动脉病变），起搏器、除颤器的安置（治疗缓慢性心律失常、心衰、有猝死危险的患者），经皮二尖瓣成形术和房间隔和室间隔封堵术。对缺血性心脏病室性心动过速、房颤、房扑、房室结折返性心动过速的机制研究和治疗方面所取得了多项重要的成果。六项为国际创新或首次开展的射频消融技术，包括：首次证实了折返是冠脉窦起源的室性心动过速的机制之一；证实束支折返性室性心动过速可发生于正常HV间期患者，并阐明了其发生机制等。于年4月获得德国＂歌德大学(J.W.GoetheUniversity)电生理杰出贡献奖＂。年9月获得中华医学会心电生理和起搏分会＂心房颤动基础和临床研究杰出贡献奖＂。关于阵发性和慢性房颤消融后复发的预测研究获得国际心血管大会“CardioRhythm”“最佳论文奖”。年10月获得＂全球华人心脏病服务杰出贡献奖＂。年9月“复杂心律失常的机制研究和基于三维标测系统引导的消融治疗新方法”获得上海医学科技二等奖。“室性心律失常与心脏性猝死综合防治”获得年上海市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及年中华医学会科技进步三等奖。年11月获中国侨联、国务院侨办颁发的“全国归侨侨眷个人先进”荣誉称号。担任《EuropeanHeartJournal》杂志、《GermenPacingandElectrophysiology》杂志、《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中华心血管病杂志?、?中华心律失常杂志?、《国际心血管病杂志》、?中国起搏与电生理研究?等杂志杂志编委或编委通讯编委。参与了多项国家心脏病诊疗指南和电子版内科学教科书的编写。发表研究论文80余篇，其中SCI收录64篇；主编专著4部,参编专著15部（英文1部，中文10部）。年4月被评为上海市杨浦区“十大杰出青年”。获得多项上海市科委项目。年获上海市浦江人才计划资助；年获上海市优秀学科带头人称号。获得四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和多项上海市课题。年又斩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一项。

采访笔记

“跟着胡大一教授的几年，老师医术精湛，倾囊相授，病人的感激让我至今难忘。”他亲眼目睹，做过两次开胸手术、反复发作室上速的患者通过导管消融一朝治愈的山区患儿，天还没亮患儿父亲便出发，搭乘长途车，辗转大半天找到胡教授，送上两棵自家种的大葱，老泪纵横。“胡教授欣然接受，好生抚慰。若干年后，这一幕在我办公室重演，治愈的病人从安徽赶来，就为了送我两盒巧克力，表达治愈房颤的感激之情，她找我已经找了二年。”

也许，更应该称他为医学家。心律失常的导管消融，他带领的科室创造了多项国际领先以及全国领先，他用十二三年，把一个小科室变成了大科室，一百五十多张床位，一百五十多员帐下大将，五位博导，全国重点学科，他说，眼下重点研究方向是预防和创新，让很更多人受益于一项率先祭起精准医学大旗的医学科技。

他是最早接触导管消融的一批医者，对电生理情有独钟，师从北京鼎鼎大名的胡大一教授，然后负笈德国法兰克福医学院，从读书到工作，十年光阴，修成正果。“在德国，我见识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规则，医患之间的约定俗成，德国人的严谨刻板却卓有成效。”

采访当天是“六一”，我问了一个关于赤子之心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说，尽管很多条件不成熟，尽管饱受伤害，作为医生，还是必须用最合适的方法诊治病人，这是行医的初心，初心不改，方得始终。仁心仁术，悬壶济世。

在心内科，通常是把病人从死神手里夺回，可也常见离别苦。“我们相信永恒，相信天长地久，却忘了，生命是一场接一场的离别。过了长亭，还有短亭，出了阳关，还是阳关。却还是有潦草的告别，胡乱的分开，不经意的走散。我希望，能把走散的再找回来，让他们记得回家的路。”

1学医，始于不忍

李毅刚，山东德州人，出生在农村，他说自小喜欢数理化，全县数学比赛常常是第一名，“农村很苦，上高中时十几公里的路要走着去上学，那时候不觉得苦，好在我家在平原。”谈起吃的，他说那就惨喽，时常玉米面、地瓜混搭着吃，刚刚能吃饱，“那时候没办法，整个国家都穷，也不是一两家的事儿。”

小时候在农村，李毅刚常见到很多村民生病，却得不到医治。高中的一位老师对李毅刚触动很大，老师在讲台上强撑着病体给大家念课文的样子他至今不能忘，突然一天，老师不来了上课了，一个月后得知老师去世了。“他是县里有名的老师，深受学生的喜爱，一个月人就没了，非常可惜。当时对死亡还不甚了解，这就成了我少年时期的一个心结——为什么病就治不好呢？”

李毅刚坦言，受了刺激，决定要做医生，“也没太多思虑，就是看到老师去世后家里的孩子很是可怜，一场大病就让一个家庭倾家荡产，骨子里有点救苍生的情怀，就读了医学。”

高考后李毅刚被滨州医学院录取。大学毕业后一门心思要考研究生，他说，当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要考最好的学校，跟最好的老师，“心血管发病率很高，死亡率也很高，自己很感兴趣，研究这些和自己的专长数理化的知识也有关系。”于是，李毅刚报考了北大医学院（北京医科大学第一医学院），选择了心血管方向。

北医机会多、学风正，“必须学习，必须进步，并且有人教你进步”，第一届长城国际心脏病大会就在北医召开，当年他跟着同学们一起布置桌子，多年后他获得长城国际心脏病大会“全球华人心脏电生理杰出服务贡献奖”，生活不会辜负肯努力的人。

在北医是他人生中打基础的过程。医院的院长王丽蕙是他最初的导师，非常严谨，平易近人，受人尊敬。后来又机缘巧合，遇到了著名的心内专家胡大一教授，“对学生特别严格，批评起来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你。眼光敏锐、思路超前、把学术动态把脉很准确。跟着他很紧张但是很快乐。自己做每一件事都必须认真，那段时间养成认真做好每一件事的性格，受用一生。”

在医院的日子，李毅刚忙碌而充实，同学间相互有竞争，但是竞争坦坦荡荡，大家比学习，比进步。每一周都有不同老师授课，教室里人满为患，位子占不到，就站着听课。所有关于心脑血管的知识老师都讲，不同的老师，不同的知识结构，不同的讲课风格，全都倾注在学生身上，老师们水平高，深受学生爱戴。李毅刚学得认真，也深得老师喜欢，经常给他一些研究课题，查阅资料、刻苦钻研——那几年，是他踏踏实实装满自己的时候，现在说起来仍然很想念。

2顶尖的消融技术

如果一种疾病会导致死亡，而有一种方法可以把这个疾病完全治愈，这是一件令人足够欣喜的事情。导管消融手术对李毅刚来说，就是这样令他鼓舞——病人排队三个月，等的就是导管消融手术。在胡大一教授身边，李毅刚见识到，科室就像一个圣地，病人和学生都向往来此，病人来求治，医生来求学。“记得一个11岁的小孩子已经做过两次开胸手术，又复发了，来找胡大一教授做消融手术，半个小时做好了，再无复发。孩子是室上性心脏过速，家里穷得很，抱着两捆大葱来道谢，给了胡老师一捆，给了科室团队一捆。这是20多年前的事，胡大一教授是这项技术的推广者，有了消融技术，不用开刀，就能治愈——多好的技术，我很幸运，算是最早一批接触到消融技术的人。”李毅刚当时不过28岁，跟着胡教授在全国各地做手术。

学无止境是北医的风格。硕士三年后，李毅刚选择去德国法兰克福医学院深造。“开始什么都要学，要经过基础阶段，然后再分专业，在德国呆了近十年，值班的时候支架、超声、电生理消融、起搏都要做，门诊病房什么都要学会。”

白天上班，晚上学德语，渐渐地，李毅刚对这个国家的文化、体制、医生的工作方式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德国是个很讲究诚信的国家，私人空间受法律保护。公民都懂法，依法行事。德国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小学、中学的学生要花较多的时间进行社会实践，学习交通规则、生活技巧、环境保护等,从培养人的角度看，这些比读书还重要。德国同行对一件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虚假去迎合，也不迁就，这种文化非常了不起，让一个民族变得坦诚、专注。而患者和医生之间不会发生复杂的关系，过度医疗和缺乏治疗的事情很少发生，医生的工资是国家定的，医生要做的就是专注于治疗，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在德国的十年，他把基础打得相当扎实，一有时间就在分析资料，有时候深夜才回住所，没有人给他下达任务，全是自己的兴趣，把喜欢的东西能用到临床上来。他说，心律失常的标测与消融讲究的就是精准化，就是找“靶点”，“打靶点”的一个过程。我的数学和物理知识在后来研究心梗后室速模型、房室结折返性心动过速模型等都起到重要的作用。精准地计算出这些靶点，才能做到更精准地“打靶”。提高成功率，减少并发症。

离开德国后，李毅刚几乎每年还会收到法兰克福医学院的邮件，那里一直欢迎他去继续工作。但他执意回国，“当初学医是因为情系故土，一方面是国家培养了自己，一方面少年的情怀还在，我虽然喜欢德国人的生活方式，但是从来没想过留在异乡，我要回国给父老乡亲看病。”

年回国后，李毅刚来到上海，留在医院创科，“在德国是做事，回国是做事业，医院领导很看重，给了很大的发展空间。”

3科室飞速发展

整整13年过去了，医院心内科在他的带领下不断发展，据李毅刚介绍，科室在心脏介入治疗领域获得了飞速发展，广泛开展了各种复杂的和急诊和PCI术、单双腔起搏器及ICD植入、射频治疗各种复杂心律失常的射频消融术，其中对房颤、室速的机制研究与消融治疗、心梗急诊介入治疗、双腔起搏植入最具特色。率先在国内开展了三维标测系统引导下，用冷盐水灌注导管进行的有明确隔离指征的环肺静脉隔离术治疗房颤，该方法成功率高、复发率低，已用于各种房颤的治疗。科室与急诊科、放射科、手术室等科室密切合作，开启急诊PCI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术--腔内成型术+支架植入术绿色通道，每年救治急诊心梗患者例。心内科还与急救中心、放射科、手术室等科室密切合作，开启急诊PCI绿色通道，极大提高了急性心肌梗死抢救成功率。

李毅刚在回首当初创科时依然不胜感怀，“开始的时候荆棘万丛，连博士生都不多，更不说博导。那时候很苦，刚开始做科主任，白天上班，晚上有时候值夜班，医院，从家里跑过来，医院里了。”医院办公室的墙上有一面锦旗，书写着一位老患者的感言“八年房颤一日除，妙手回春医术高。”至今很多病人常常回来看看他，疾病已经治愈了，只说想念他。

积累人才，学术分享，技术提高，一点点做起来，才换来现在的口碑。去年科室消融手术做了近台。他自己的手术量占到一半。“除了手术之外，还要把队伍带好，现在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心律失常的‘绿色’精准化消融。”

消融手术有一个难点，“它是三维的，有时空感，是技术和艺术的结合。手术的时候要求医生稳得住，同时必须机敏果断——同样一张心电图，不同人看出东西不一样，有些人能看出端倪，有些人就是什么都看不到，经验很重要，悟性更重要。”李毅刚说，就像打靶，不同的风速、角度、瞄准，结果不一样。消融也是，不同的心电图型意义不同，不同消融功率、时间、手术方式，结果不同。

医院心内科最有特色的是科室的器质性心脏病室速消融手术。“心源性猝死是心脏病死亡的最重要原因，但抢救成功率只有1-3%。绝大多数心源性猝死是室速等恶性室性心律失常造成的。多数患者来不及救治就死亡了。我们就把这类患者作为研究重点。心肌梗死后室速消融成功率达到80%。是国内经验最丰富的中心。”

医院的室性消融手术目前在国际上是一流水平，房颤性消融手术也有很高的声誉。有很多病人不远万里前来找他做手术，有些是带着推荐信来的，有些是发电子邮件申请的。不乏国外患者、海外华人等，专程来做消融术。

“国内普遍问题是手术量很大，经验很足，但是前沿研究还跟不上。但是这方面越来越受到重视。往往需要一个氛围，需要一个梯队的力量。在医院这种气氛已经形成，团队里做消融手术的成熟医生多了，更有信心走在学术研究的前列。”

“医院心内科另外一个特色就是患者从小儿到老人齐全，从1-2岁的孩子到百岁的老人，心律失常的消融治疗我们都有丰富的经验。国内消融手术的医院几乎没有。真正做到‘呵护生命百年心律’。”

有位安徽病人六年前做了房颤消融手术，找了他很久，后来找到了他，带上两盒巧克力，专程来看他，“病人刚做完手术还半信半疑，过了四年后发现一次都没有发作，感觉消融手术真好，心里很感激，因为年纪大行动不方便，等了六年才从安徽特意来一趟上海，带着两盒巧克力，非得让我收下，我真的特别感动。还有些病人谈起疾病治愈的过程就热泪盈眶、甚至会下跪表示感谢，自己心里很不安——很多病人都是老人，是自己的长辈，治病救人这是医生职责所在。”

上海交通大学心律失常诊治中心，他是中心主任，利用这个平台，他可以做一些多中心的研究。“主要是一个科研的平台。我们也汲取了德国的经验，医院可以一起研究，甚至多个省市一起共同就一个问题进行研究。在德国90%的住院患者都参加着不同的临床研究。治好一个病人远远不足，还要给后人留下一些东西——哪种药更好，哪种方法更好筛选出来，下一批病人住院就可利用前人得出的结果。这是西方医学不断进步的原因。”

李毅刚坦言，做消融手术的医生就像是福尔摩斯，要从千头万绪中找到靶点，把病魔捉出来，再用消融一举消灭。搜索病魔的过程有时候长达几个小时，像是在荆棘丛生的黑暗草原，反复穿梭。

口述实录

唐晔创科的时候，是不是压力最大的时候？李毅刚无论做什么，开始的时候都很难，路要趟出来，包括梯队、设备、技术、管理机制等，但是做任何事都需要有毅力，目标坚定、不懈努力。唐晔现在门诊可以挂上您的号吗？李毅刚门诊得2-3个月才能挂到号。其实挂号排了两个月，病人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现在病人实在太多了，这是国内医疗的现状，实属无奈。唐晔现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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