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乔林里心电图21
年11月4日
戎装军人列队走过乔林里集结于适宜楼他们是国民革命军东征军这是他们第二次进入汕头夜行乔林里CHAPTHER01■邓忠庭
写于年
·邓忠庭摄于年
夜的乔林里，褪去喧哗，文静而平和。偶有钢琴声从某个窗口飘出，引人遐思，那个弹琴的女子该是怎样的风情，何等的优雅？行走其间，感觉有一股暗力引我回望，但见巷的深处风云激涌，历史的真相正向我走来……·年的东优园（今东征军革命史迹陈列馆西侧附近，现已无存），图由林炜毅先生提供乔林里身处崎碌，旧时是一条不显眼的小巷。今天的乔林里东起大华路西至联兴里，乔林路南起外马路北至共和路，乔林里与乔林路，一纵一横，构成了一个矩形的片区。清末时期，这个片区只是一片菜地，后来出现了平房棚屋，逐步形成一定规模的社区。年日本人曾在此设立东瀛学校校舍，年日本军队在此驻扎，解放前国民政府在此设立警察署，解放后这里出现了抽纱厂、纸盒厂等。·年代的适宜楼（酒店），图由林炜毅先生提供民国初期的崎碌是汕头埠的新区，崎碌路（今外马路）位于崎碌东段，是当时汕头埠的番仔（洋人）街。当年的崎碌路洋楼林立，由东到西排列着私宅、学校、外国领事馆、酒店、教堂。路上熙来攘往，挑着担子的本地人，举着洋伞的外国人，挥汗苦行的人力车夫，高声叫卖的布衣小贩，身着旗袍的温婉女子，手拄文明杖的西装绅士，充满异国情调。尾随一袭长衫，拐入一条小巷，止步于“乔林里”。·年汕头地图，绿框所指为乔林里，白框所指伯特利教堂（今恩典堂），红框所指为潮桥盐运副使公署、潮桥盐务稽核分所（今东征军革命史迹陈列馆），黄框所指为美国领事馆、适宜楼（现已无存），图由林炜毅先生提供据年汕头地图所示，乔林里毗邻启元坊，位置隐秘。从此往东是伯特利教堂（今恩典堂），往西是东优园、美国领事馆、适宜楼（现均无存），往南是潮桥盐运副使公署、潮桥盐务稽核分所（今东征军革命史迹陈列馆）。百年后的今天，这里已发生巨变，平房洋楼早已改建为七层住宅楼，启元坊、寿仁里、长寿里、葆光里、山荫里、桂香路、明慈巷等旧址大多消失，所幸“乔林里”旧名尚存，多少留给后人一点念想。·年的汕头地图上已标有乔林里地名，图由陈嘉顺先生提供“里”是江浙一带、潮汕地区现今沿用的古代街巷称谓，汕头老街中就有许多称为“里”的。“乔林里”中的“乔林”因何得名，是何来历？我走访多位居民，始终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说文解字，“乔林”是指树木高大的森林。历代有不少以“乔林”入句的文章，其中三国曹植的《赠白马王彪》中有“归鸟赴乔林，翩翩厉羽翼。”唐代徐夤的《猿》中有“宿有乔林饮有溪，生来踪迹远尘泥。”宋朝王曾的《早梅》中有“雪压乔林冻欲摧，始知天意欲春回。”朱德的《井冈兰花》中有“幽兰吐秀乔林下，仍自盘根众草傍。纵使无人见欣赏，依然得地自含芳。”由此看来，“乔林”二字有一定的文学意境，有挺拔秀颖、兴盛吉庆之气，颇合世人之精神追求，“乔林里”是否因此得名？·今日外马路（旧称崎碌路），卢勖吾先生摄于年由此及彼，生发联想。揭阳榕城有乔林古村，始建于南宋，该村乔木葱郁，村中有寨，寨内也有个乔林里。这两个都称“乔林里”的地方相距60公里，年龄相差近千年，它们的存在是否只是巧合，它们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这里是否旧时也有丰茂的树林，抑或这里曾是揭阳乔林村人的聚居地？老街无语，身世无解。此时风停雾起，一幕幕历史剧在此上演了！年
清末民国，日本人是在汕人数最多的外国人，年11月汕头日本居留民会在崎碌建设东瀛学校。年3月该会在乔林里借房设立东瀛学校临时校舍，此起彼落的木屐声在小巷中回响。
·年代的东瀛学校（今外马路与大华路交接西南处，现已无存），图由林炜毅先生提供
年
年11月4日，国民革命军东征军第二次进入汕头，在适宜楼（酒店）设立总指挥部、政治部，蒋介石任总指挥，周恩来任政治部总主任。某夜饭后，他们漫步于乔林里商议战事。
·年国民革命军东征军在汕头设立总指挥部、政治部，蒋介石先生任总指挥，周恩来先生任政治部总主任（资摘）
年
上世纪20年代伯特利堂落成，从此教堂悠扬的诗歌飘扬在乔林里的上空。在教会神职人员的感召下，当地居民试探着走进教堂。
·年的伯特利堂（今恩典堂），图由林炜毅先生提供
年
年汕头沦陷，日寇的铁蹄踏碎了这里的安宁，乔林里沦为日军驻地、练兵场、养马场，日军还在伯特利堂设置哨卡，盘查路过的市民，不少居民被迫替日军割草养马。
·年6月21日，日军攻入汕头（资摘）
年
年国民政府收复日军驻地，在乔林里设立警察署。年解放前夜，乔林里响起了清脆的枪声，中共地下党提前行动，配合解放军夺取政权。
·解放前夕的汕头地下工人纠察队，图由陈嘉顺先生提供
年
年，政府针对民族资本家和私营个体劳动者，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运动，乔林里的工厂、商铺挂上了“公私合营”的牌匾。
·年公私合营时期资料片，图由陈嘉顺先生提供
年
解放后伯特利堂成为军队临时办公地和工厂，年该堂的部分土地被外马路第四小学建成教学楼，年李嘉诚先生和香港的基督教团体出资重建教堂，更名“恩典堂”。
·年的恩典堂，邓忠庭摄
年
年潮桥盐运副使公署、潮桥盐务稽核分所改为中共市委机关办公地，上世纪70年代初改为革委会第一招待所，年改为市人大、政协机关办公室，年被市政府公布为首批市文物保护单位，年设立“汕头市东征军革命史迹陈列馆”。
·年的东征军革命史迹陈列馆（潮桥盐运副使公署、潮桥盐务稽核分所），邓忠庭摄
风来雾散，尘埃落定，乔林里恢复了平静。此时此地，仿佛剩下我一人，且行且思，且思且行。乔林里虽短，故事却是悠长，怎么走也走不完。是啊，这片土地春雷打过、野火烧过，金凤花层层飘落过；这片土地先人耕过、敌人踏过，你我曾牵手走过……名家说CHAPTHER02■谢丽华
汕头市文联副调研员市舞蹈家协会名誉主席
乔林里、李乔林，两个与我相伴了40年的名字，“乔林”二字与我家结下了不解之缘。上世纪80年代，我家住在大华路，儿子上机关幼儿园时，我每天早晨总要到“东征军史迹馆”门口，把儿子送上幼儿园校车，尔后穿过乔林里到共和巿场买菜。这里生活便捷，人情亲切，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平淡而甜蜜。一天，在大华路第一小学读一年级的儿子满脸通红跑回家，激动地对我说，学校后面怎么会有乔林路、乔林里？是不是爸爸管的吗？我哑然失笑。原来“乔林”是我爱人的名字，他出生于汕头解放的那一天。当时，我的公医院，我的婆婆挺着大肚子行军至揭阳乔林村，途中诞下一男婴，取名“乔林”。后来“李乔林”便成为了我的丈夫、儿子的爸爸。·年的乔林路，邓忠庭摄
多年来我常常穿行于乔林里、乔林路，这里的一切早已熟视无睹，虽然我已经搬离这里，今天看到汕头摄协副主席邓忠庭先生写的《夜行乔林里》倍感亲切，让我重温一段幸福时光，重新解读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感受历史的厚重与人文的鲜活。·年解放军进入汕头，陈嘉顺先生提供
跋年10月24日
戎装军人列队进入汕头解放军进城宣告了旧时代的结束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END-◎原文曾发表于年3月14日《汕头特区晚报》。感谢您的阅读转发，如转载或引用本号内容，请事先告知并征得同意。本号诚征潮汕人文图文、汕头历史老照片及文献资料，欢迎合作开发“城市记忆”专题，联络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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